Monthly Archives: August 2025


肾结石 – Kidney Stone

19年的时候,查出来镜下尿中含血。当时做了增强CT,做了尿道镜,没发现异常。 2025年,一次滑翔伞剧烈运动后,尿液成了可口可乐颜色。但是不疼。 问了ChatGPT,说得去urgent care。 第二天去了,验血,验尿,做CT,查出来肾结石。5mm,左侧。 感激自己,没疏忽大意,虽然不痛,但还是坚持去看大夫,及早治疗。 小红书和ChatGPT说,5mm的结石,能自己排出来。 甚至小红书上的某大夫还分享了排石操。 美国的大夫说,做手术吧,不可能自己排出来的。 听大夫的。 手术是全麻,先是一位护士给我扎IV,埋针。 我把身上的衣物褪去,光溜溜的。 装进塑料袋里,还有身份证,保险卡,手机。 小小的一包。 想起来那句希腊诗:“这浆,这篮,这么少啊,这个人的财产。” 那一刻,很脆弱。 护士很贴心,做每个举动前,都告诉我她要做什么,事无巨细地问我。 你一会儿有人接你回去吗?你回到家里后,会有人伤害你吗? 我说,I appreciate your kindness. 她:awww 我:it makes me feel relaxed. 她叫Blanca。 推进手术室,护士在清理。 在手术台上垫上新的一次性床单。 像极了饭店里的翻台。 整个流程极为高效。 我最后的记忆,停留在麻醉师给我带上了面罩, 吸入某种气体。 他说,深呼吸,多吸几次。 我入睡前,在手术室里没见到主治大夫。 我是在大夫给的笔记上得知手术室里发生了什么。 他先尝试用尿道镜把结石抓出来,但是够不到。 我的尿道也窄,他怕划伤。 于是把结石推回了肾里, 用超声波碎掉,再植入了stent (支架)。 醒来时,我已经在准备室。 整个人很晕,很累。 第一泼尿,红色的。 护士欣喜, 看,里面没有血块,挺好的。 老婆接我回家。 止疼药开的是阿片类,鸦片里的成分。 […]


语言即思维

“The limit of my language means the limit of my world” – Ludwig Wittgenstein 语言影响思维,思维又反作用于语言。 英文里,没有一个准确的词表达“孝敬”。 当一门语言中没有某个词的时候,使用这门语言的人,思维中不存在这个词的所指。 英文使用者,没有“孝敬”的概念,行为上也不会“孝敬”父母。 英文使用者,也不会“懂事“和”听话“。 一门语言,如果对某个所指分得很细,证明这个所指,对这门语言的使用者很重要。 中文里,有超过五个词描述耻:羞耻,羞愧,羞辱,耻辱,羞愤,丢人…… 英文里,不超过三个:shame, humiliated 英文里,有超过五个词描述怒:angry, annoyed, irritated, furious, pissed off, enraged… 中文里,不超过三个:生气,愤怒。 耻,在中文文化中,很重要。 耻的本质,是当事人觉得“我不值得被他人连接”。背后折射出认同,集体主义, 怒的本质,是当事人觉得“事情没有按照我的期望发生”。背后折射出独特,个人主义。 中文里,对于亲属关系的描述,分得极为细致:父、母、兄、嫂、姐、弟、妹、舅、婶、姨、侄、甥、婿、媳、伯、表、堂、姑、叔…… 这些关系对这门语言的使用者是如此重要,以至于要造单字来指代。 而英文里,对亲属关系的描述,很粗糙:dad, mom, uncle, aunt, sister, brother, nephew, niece, cousin. 甚至,sister/brother 不分年纪比自己大还是比自己小;cousin也不分性别。 因为亲属关系对英文使用者来说,不重要。 中文亲属关系细分的背后,是地位,是秩序,是礼。 一门语言,藏着性别不平等。 […]


爱是让对方成为她想要的样子

我问老婆,你在亲密关系中需要什么? 她说,你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就行。 我大怒,那我们分开,你不就能一直待着了?为什么还要在一起。 爱的一种语言是朝夕相处,爱的另一种语言是给予空间与信任。 我们常陷入的误区,是给予对方自己最珍惜的东西,觉得这是爱。 在父母辈那里,往往是夹菜。 物质匮乏的年代,多一口菜,无比珍贵。 但真正的爱,是给予对方需要的东西。 老婆需要一个人待着,需要空间。这是我能给予的。 老婆也说过,她需要陪伴。是那种面对风浪时的不离不弃,风和日丽下的给予空间。 当我说我要gap时,老婆支持我。把她最珍视的自由,给予了我。 这是她的爱的语言。 我的爱的语言,是称赞,quality time和肢体接触。 所以我会自然地给老婆这些东西,觉得这是爱。 但这不是老婆需要的,还嫌我总是粘着她。 我无法改变别人,只能改变自己。 扩大自己的爱的接纳维度,接收到老婆给予我的自由,这是她的爱的语言。 给予老婆她想要的,自由,空间,这样她能感受到爱。 让她安全地,成为她想成为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