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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鲁

一出利马机场,我们就钻进一辆Uber。司机叫Martin,棕色皮肤,短卷发。他不会说英语,我们不会说西班牙语。一路上比比画画,双方点头憨笑着。 出了机场的区域叫Callao,很贫穷,也很危险。街边的二层小楼破败着,铁门紧锁,像极了中国90年代的县城。所不同的是,中国的县城是野蛮但茂盛,街边人头攒动,三轮车盛行,每天都有“开业酬宾”,也有“最后一天清仓甩卖”。这里的街边是人去楼空,像是垂危的老人。只有大黄狗无精打采地晒着太阳。 从机场奔向富人区Miraflores的计程车呼啸而过,不作丝毫停留。 如果说中国的贫富差距体现在中国的东西部的话,那么秘鲁的贫富差距则体现在临近的两个区。只消半个小时车程,你就能带着在古驰店沾染的香水味走进断壁残垣。 Martin用的华为手机,苹果在这里算是奢侈品。我刚想说“Huawei,I’m from China”套近乎。话刚到嘴边,华为就死机了,就在切换app的途中。我伸伸舌头,只好作罢。Martin倒也见怪不怪,熟练地结束应用程序,重启导航,换个档,还能腾出手来滴一下前面的司机。 Martin不懂英语,我们不懂西班牙语。双方比比划划,终于抵达了酒店。 感受一个城市最好的方式,莫过于在此处工作,体会当地人的一天。 谷歌在秘鲁的办公室不大,也就十几人。V先生向我介绍谷歌热气球项目,在南美大陆的三万米高空上,漂浮着数个谷歌热气球。它们作为通信基站,为南美国家提供手机信号服务。 语言不通是比较麻烦的,好在有谷歌翻译,磕磕绊绊地完成了基本的交流。 利马没什么好玩的,我们只停留了一天半,就奔向印加帝国的故都,库斯科。 库斯科海拔3400多米,相当于把泰山和黄山叠在一起。海拔高,空气稀薄。这不,橙同学到的第一天缺氧了。我们来了个医院一日游。 医院的介绍写的也简单粗暴:专治各种高原反应,并提供英语服务。 出了医院,我们买了血氧仪,和氧气瓶。保险起见,我俩轮番吸氧。俩人像吸毒一样,抱着个瓶子使劲嘬着,屏住呼吸,一脸陶醉,再缓缓地吐出来。 印加人盖神庙时,石头间的缝隙塞不进去刀片;印加的后代开车时,车与车之间只容得下一个后视镜。从天空俯瞰库斯科,密集的车流像极了沙丁鱼群。 西班牙人是盖教堂狂魔。他们占领库斯科后,建造了大量的天主教堂,传播宗教,统治人民。 从库斯科到马丘比丘都是山路,路边是散养的奶牛。秘鲁的奶牛均为散养,牛奶没有有机无机之分,全是有机。 在山顶的马丘比丘,像神迹一样。印加人靠着原始的工具,把石头敲裂,打磨平整,再运到山头。建造住所,供奉神灵。 在山脚下的热水镇,居住着印加人的后裔。把旅游和当地生活结合在一起。街旁有面向游客的纪念品店、饭店;也有服务当地人的小吃摊,学校、运动场。孩子遍地跑着,大黄狗懒散地晒着太阳。 我和橙子专门找小巷深处,游客稀少,菜单上只有西班牙语的馆子,看图点菜。地道、便宜。 运动场是热水镇的中心,而不是教堂。晚上十点,这里灯火通明,人群熙攘。运动场的空间得到了充分利用。明明是半个足球场的尺寸,硬是安上了六个足球门,两个排球网,还有一片广场舞。如果把运动场看成一个锅的话,那此情此景像极了东北乱炖。 音乐和运动是无国界的语言。我加入了场上的排球比赛,比赛成了无年龄无国籍的男女混打。我们语言不通,但遵循统一套规则。一起协作,一起欢呼。 从库斯科出发,飞一个小时,飞到海拔更高的地方,的的喀喀湖。 在的的喀喀湖的一晚惊心动魄。司机先是带我们开到了荒郊野外的码头,然后我们坐上小船,驶向芦苇荡深处。大约十几分钟,豁然开朗。眼前显现了乌鲁族用芦苇草造的浮岛和房屋。岛就这么漂在水面上,远离陆地,与世无争。 上了岛才发现,接我们的老者Bemito不懂英文,我们慌了。人生地不熟,语言不通,又在孤岛之上,人为刀俎。 交流全靠谷歌翻译,好在Bemito人很善良,我们花了半天力气终于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行程。 浮岛由湖里特有的植物Totora建成。Totora捆成束,在水面铺开,成了乌鲁人的土地。浮岛踩上去软绵绵的,但整个浮岛很稳,不会随波晃动。Bemito的浮岛有两米多厚,水底的Totora会被水侵蚀而腐烂,于是Bemito家每年要重铺一层Totora。游客的活动加剧了浮岛的老化,他们得铺得更频繁,才能抵消掉水的侵蚀。 湖上没有wifi,电也仅凭几块太阳能电池板供应,勉强能支撑起电灯和锅炉。水由房顶的水箱提供,由湖里的水过滤,再由抽水机抽到房顶。 游客在这里,白天发呆看书,晚上看星星和银河。 当地人原以捕鱼为业,近年来游客带来的大量收入让他们把重心转向了旅游业。浮岛上的一个双人客房,最便宜的一晚上要90美金。 游客给乌鲁人带来收入的同时,也冲击着当地的文化。Bemito的儿子盯着我,”the north face”,他是说我公司发的外套。“多少钱,美金?” 我说别人送的,我也不知道。他仍不放弃,问我的iphone多少钱。“五百多刀”我没说的太贵。他穿着脏旧的当地的外套,说自己还没有手机。 对我们是平常的物事,对他们而言成了奢侈品,冲击着他们的价值观。 可能阿米什人也正经历着类似的境遇。 参考 秘鲁“贫富墙”


Sapiens 人类简史

Sapiens, A brief history of humankind – Yuval Noah Harari 这本书很视角很庞大,内容繁多。eye opening。以下是我感触比较深的几点: 认知革命 认知革命让智人(Sapiens)得以迅速进化。这种进化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基因进化,而是认知进化,文化进化。 认知革命指人类能够想象虚构的事物,并拥有共同想象;人类的语言愈发复杂;人类开始八卦。 认知革命让历史从生物中剥离出来,形成自己独特的学科。 农业革命 农业革命可能是偶然。从基因传递数量的角度讲,是土耳其边境的小麦驯化了人类,让人类起早贪黑为其耕作,伺候小麦生长。而不是人类驯化了小麦。 农业革命之后,人类是变得更忙碌。但它是个陷阱,农业革命让粮食过剩,人口暴增,我们再也回不去农业革命之前的游牧状态了。 地理大发现/科技革命 14世纪开始,新兴的资产阶级呼吁人类生活的重点应该从神、宗教,转移到人本身。 15世纪开始,人类承认自己的无知,开始探索未知事物。 于是有了地理大发现,以及科技革命。 科技革命不相信权威,而是相信实验结果;地理大发现里,西班牙和葡萄牙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封锁了陆路贸易路线,于是一个向西,一个向南,开始开拓新航路。 帝国、资本、科技,三个引擎互相促进,形成正反馈的闭环。 宗教的力量 农耕时代之前,人们信仰的是万物有灵论(Animism),认为世间万物,包括动物、植物,甚至是建筑,都有灵魂。人们认为人与世间万物是平等的。《阿凡达》中,当潘多拉的原住民把猎物射死后,他们会为猎物祈祷,祈祷它死后升上天堂。 农耕时代之后,万物有灵论式微。因为农作物,家畜,变成了人类的财产,不再与人类平等。农作物与家畜也就不再与人类拥有同等的灵魂。此外,人类虽然能够种植庄稼,圈养牲畜,但是需要祈祷风调雨顺,需要祈祷牲畜健康,繁殖。于是向掌管天气、农业的神祈祷,祭祀。多神论诞生。(多神论的起源仍然存疑) 多个神各司其职,也有喜怒哀乐。掌管诸神的主神存在,但不管人类的世俗事务,于是人类也就不祭拜主神。(比如宙斯) 随着时间的推移,信仰多神论的人们,逐渐强调自己所信奉的那个神是宇宙主神,统领一切,战争,农业,健康……并排斥其他神。于是单神论产生。 如今最重要的单神论宗教:基督教与伊斯兰教。 如今不相信神的宗教:佛教。 佛教相信超自然法则(super natural) 思维导图笔记